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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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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烏斐早已習慣了以禾嘉澤的戀人的身份自居, 甚至忽略了當下他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借住者, 這一個月來從住進來到與禾嘉澤相處親密一系列過程水到渠成, 但他卻忽略了一點,他與禾嘉澤都沒有向對方告白,也沒有明顯越界的舉動。

漁溪公寓的那個家早已被一場大火吞噬, 嚴霽這個身份也以死亡的形式退場, 禾嘉澤的記憶突然倒退回一年前,叫烏斐不知如何應對。

禾嘉澤流露出的戒備與不信任也讓烏斐心頭陣陣作痛, 他想要糾正這一切,掏出手機翻,解鎖了屏幕, 將手機放到禾嘉澤眼前道:“看,這個日期, 我沒有說謊,你摔了一跤, 記憶出現了錯亂, 你早就搬來這裏了。”

禾嘉澤油鹽不進,連連否認:“不可能,嚴霽他很好, 那是他的房子, 我不可能會喜歡上其他人, 我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搬出來, 然後和你在一起?”

一句‘因為他死了’將要脫口而出, 卻又被烏斐咽了回去,他牽強的挑起嘴角:“我不知道什麽嚴霽,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就已經住在這兒了,我沒有聽你提起過嚴霽這個人。”

禾嘉澤瞇起雙眼,嗤笑道:“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嚴霽在一起,我告訴我認識的每一個人,每一天我都會提起他,你到底是誰?”

烏斐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足夠平靜,重覆一句:“我叫烏斐,是你現在的戀人。”

禾嘉澤盯著烏斐的臉看了一會兒,挑起眉梢道:“謊話連篇。”

無論烏斐怎麽說,想盡辦法去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禾嘉澤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反反覆覆的提起要回漁溪公寓,烏斐一再推脫,僵局成形。

禾嘉澤是真的想要烏斐看一看在第一次面對戀人死亡後他受到了多大的沖擊,直到現在他也能完美重現那時的頹然與傷心欲絕,在得知背後離奇的真相時再去回想還會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將每一個字從牙縫中擠出,問出的是一直以來埋在心中的疑問:“他為什麽要和我分開?”

烏斐:“你沒有和他在一起了,大概是因為他騙了你,瞞著你許多事情不肯告訴你,所以你和他分開,也不願和其他人提起他。”

禾嘉澤看著烏斐的眼睛,徐緩道:“嚴霽對我來說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是我最喜歡的人,即便他欺騙我,我也可以原諒他,我收藏著他寫過字的廢紙,他送給過我的每一束花也風幹了放在抽屜裏,你也不準詆毀他,我永遠不會後悔能和他在一起。”

聽著他清澈的嗓音陳述著的語句,被那雙眼睛註視著,讓烏斐的血液都化為暖流,千回百轉化為一抹情不自禁的淺笑,烏斐低下頭,呵出一口氣,道:“我不該那麽說,抱歉,我帶你去漁溪公寓。”

禾嘉澤聞言起身,話鋒一轉,道:“改天吧,我要睡覺了,明早我要吃小餐包、蒜香奶油。”

他輕車熟路的走進臥室,氣氛突轉讓烏斐久久沒能回神,他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隨之也進入臥室,沒過多久又被禾嘉澤給趕了出來。

早餐是禾嘉澤欽點的小餐包,外層烤的酥脆的面包拿著還有些燙手,蘸著熱騰騰的奶油醬能讓禾嘉澤吃完整整一籃子。

禾嘉澤:“再去烤一盤。”

烏斐看了眼時間:“你快遲到了。”

禾嘉澤不慌不忙的說:“我撞到頭了,得好好休息才行。”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想去學校。

烏斐和他商量:“你去學校的話,中午我去接你,然後帶你去漁溪公寓。”

禾嘉澤果斷搖頭:“我去漁溪公寓幹什麽?”

烏斐:“昨天你不還一直吵著要回去嗎?”

禾嘉澤道:“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出去約會嗎?新男友。”

“……”烏斐拿不準禾嘉澤演的是哪一出,他的情緒轉換未免太快,跨越幅度巨大,與昨晚簡直判若兩人,可別是這一跤摔出了精神分裂。

看著沈默中的烏斐,禾嘉澤開口道:“這好像不是作為我的戀人該有的反應,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嗎?我昨天剛去了醫院,現在你不願意和我約會,還要趕我去上課。”

烏斐:“這是兩碼事,走吧,我送你。”

和禾嘉澤交往一年之久,烏斐深知禾嘉澤為了逃課處心積慮什麽事都幹得出來,不禁開始懷疑禾嘉澤的失憶是不是為了不去上學裝的。

禾嘉澤接過烏斐遞來的外套跨在手上,走在他身後嘟噥道:“嚴霽就不逼我去上課。”

烏斐:“……”胡說,簡直一派胡言。

與失憶了還能摸清自己住在哪間臥室的禾嘉澤相比,烏斐也不遑多讓,禾嘉澤走到學校時還想翻出手機問問白羽在哪間教室上課,烏斐就已經提溜著他上了二樓把他塞進了教室裏。

剛一坐下,白羽就蹭了過來,問道:“那又是誰?”

禾嘉澤:“心懷夢想流落在外的黑道太子,現在正借住在我家裏寫小說,並在我失憶的情況下自命我的男友一職。”

這句話槽點過多,白羽先是道:“掃黃打非這麽多年還有人會拿這個裝13?”停頓片刻後,又面色覆雜的說:“你失憶了?我怎麽了看不出來?”

禾嘉澤偏了偏腦袋,笑道:“因為我在騙他,不然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通常來說,如果一個故事中的黑道太子爺對你說: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你可能會死。但如果是烏斐這位黑道太子爺對你說:你知道的太多了,那死的人百分百是烏斐。

禾嘉澤又想起什麽,轉過頭對白羽道:“他身上有紋身,可好看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讓他脫衣服給你們看,他說紋的是一條龍,不過我沒看出來,可能給他紋身的那個人是抽象派畫師吧。”

白羽翻開書:“……”他也不知道該說禾嘉澤和他的新男友誰是瘋子,兩個腦回路扭曲的人撞到一起去了。

到了中午,禾嘉澤和前來接他的烏斐一起走了,他們沒回家,也沒去漁溪公寓,禾嘉澤打算再帶烏斐去添置幾身衣裳,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了。

從商場中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距離商業街不遠的地方就有一處夜市,禾嘉澤原本還想和烏斐一起去那裏逛一逛再回家,還沒走幾步,就接到了李東碩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李東碩鬼哭狼嚎的聲音便從聽筒中傳出,那聲音大的讓禾嘉澤還以為自己無意中點到了免提,就像屠宰場裏待宰的豬,他說的每一句話在禾嘉澤聽來都是“嗷嗷嗷嗷嗷”。

禾嘉澤將手機拿遠了一些,問道:“是你在說外語,還是我聽不懂中文了?”

走在另一側的烏斐道:“我覺得他好像在說他失戀了,想讓你去酒吧找他。”

禾嘉澤舉著手機說:“……你別偷聽我電話。”

烏斐摸了摸鼻子:“我堵住耳朵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再大一點,整個市的人都能聽到。”

禾嘉澤問李東碩:“你在哪個酒吧?你喝多了嗎?”

手機中傳來一句:“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禾嘉澤不得不再向烏斐求助,請求翻譯:“他在說什麽?”

烏斐:“他說還沒開始喝,正在極晝等你們。”

此時兩人手上都提著不少購物袋,拿著這麽些東西去酒吧不方便,禾嘉澤想先回家一趟,他道:“我們把東西放回家裏就去找你。”

李東碩:“嗷嗷嗷。”

烏斐道:“我現在知道你們為什麽給他備註李嗷嗷了,他讓你快點。”

頭一回見李東碩為情所傷,不知道為什麽,禾嘉澤掛了這通電話後沒有一點同情,甚至還有點想笑,失戀的李東碩原來會發出豬叫。

禾嘉澤掰著手機對烏斐道:“我錄了音,回頭發你一份,哈哈哈哈哈哈。”

回家放東西耽誤了點兒時間,他們趕到極晝時,白羽也已經在那兒了,他一眼瞧見推門而入的兩人,起身沖他們揮手。

極晝是靜吧,環境與裝潢還有調酒師的手藝皆可以說令人讚服,但因為單子上的商品售價要遠遠高出於同行,所以一直以來生意都是不溫不火,倒也清凈。

不過現在,那份清凈因李東碩的到來而就此破滅。

白羽壓低聲音,對禾嘉澤抱怨道:“你終於來了,我在這裏聽了他說了半個小時的話,還一個字也聽不懂。”

禾嘉澤拍了拍烏斐的肩膀,笑道:“問題解決,我帶了個翻譯過來,這是烏斐。”

烏斐坐到禾嘉澤身邊,開口道:“你的朋友剛剛說要和你們一醉方休。”

白羽一點也不難過的說:“可憐的海狗,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們他交了女朋友,就失戀了。”他向調酒師招招手,點了四杯一樣的酒。

烏斐一邊留心聽著李東碩的話,一邊為禾嘉澤與白羽翻譯:“他說你們兩個,換男朋友和女朋友的速度比他快衣服還勤快,為什麽他就這麽一個女朋友,還把他給甩了。”

白羽傾斜身體靠向禾嘉澤,小聲道:“他倆來自同一個星球?”

禾嘉澤把雞尾酒放到烏斐面前:“賞你的,辛苦了,喝了吧。”

烏斐搖手拒絕:“我還得幫你們翻譯,我不能喝酒。”

白羽好奇心使然,問:“你是從哪弄來的女朋友?”

李東碩扶著額頭,深沈的開口,說了一串除了烏斐以外誰也聽不懂的話。

烏斐:“玩游戲認識的。”

禾嘉澤道:“那不叫女朋友,那叫女網友。”

烏斐:“他說這次已經奔現了。”

白羽註意到重點:“之前都是沒奔現前就被甩了?”

禾嘉澤拍著李東碩的後背,安慰他道:“可能是你玩的太菜了。”

李東碩說一句烏斐翻譯一句,結合成完整的一段話:“菜怎麽了?我能撒嬌能賣萌,她說了她喜歡的。”

白羽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輕飄飄的冒出一句話:“還不是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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